第一百一十章 始源塔(1 / 3)
王城高聳的尖塔之上,攝政王面色凝重地看向永夜之地的邊緣,那團由霧氣與雷霆鑄就的混沌黑牆。
「風雨欲來啊……」
低聲的感嘆中,攝政王已察覺到了混沌黑牆外傳來的驚人以太量,仿佛有神造的奇蹟於現實之中顯現,牽引起了天地的以太,擾動塵世。
風隕之歌正一點點地與怒海碰撞在一起,兩股駭人的以太源彼此廝殺、交錯,任何阻攔手段,都將在扭曲現實的偉力下,被撕扯的粉碎。
攝政王明白,如今風勢已起,他已經來不及阻止伏恩了,能做的只有在此地靜心等候,直到風隕之歌突破怒海的混沌屏障,而後開始另一場血戰。
挪開視線,攝政王看向不遠處的屠夫之坑,他所處的位置並非是王城的至高點,但用來俯瞰全局也已足夠了。
屠夫之坑內,殘酷的殺戮仍在繼續,像是一曲永恆的哀歌般,無論何時去聽,都是那段駭人的曲調。
在約克的無限殺戮下,鮮血與碎肉仿佛與地面長在了一起,就像猩腐教派的血肉瘟疫般,深坑宛如大地的傷疤,蠕動着腐爛的血與肉。
「他們比我想像的要決絕的多,」攝政王沖身旁的特里克感到道,「我本以為他們還需要討論幾天的時間,才能下定決心,殊死一搏,結果他們只用了一個晚上,就決心把所有的籌碼推上賭桌……還真是瘋狂啊。」
攝政王眯起了眼睛,他忽然又說道,「特里克,他們為什麼突然下定了決心呢?」
「抱歉,我不清楚。」
這有些艱難,但特里克還是釋然般,接受了自己的腐朽,「我被囚禁在永夜之地內太久了,久到只剩下胸膛中的一抹怒火了,至於那些戰術、智慧,早在孤獨寂寞中發瘋丟失了。」
特里克的眼神陰鬱,表情冷漠如鐵,在這股冷峻寒意抵達頂點後,他的表情又忽然破碎了起來,充滿了扭曲與畸變。
他的臉色蒼白如雪,就像是一張白紙,沒有任何表情,頭髮凌亂且油膩,一縷縷地貼在額頭上,給人一種久未打理的頹廢感。
特里克的肢體斷斷續續地抽搐了起來,能看到他正咬緊牙關,努力控制失控的身體,可他還是像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般,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着。
攝政王什麼也沒做,只是靜靜地旁觀着,特里克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,類似的症狀,在其他的夜族身上,也有發生過。
特里克手腳的抽動變得更加劇烈,身體扭曲成奇怪的姿勢,仿佛在試圖抵抗一種無形的恐懼,眼睛翻白,似乎在經歷着一種痛苦的折磨。
在這個短暫的過程中,特里克的眼神始終空洞而迷茫,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,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,如同野獸在深夜裏發出的哀嚎,手指緊緊地抓住自己的頭髮,仿佛在試圖從自己的腦海中拽出某種恐怖的記憶。
突然,特里克的顫抖停下了,就像被切斷電源的機器一樣靜止不動,眼神慢慢恢復清明,冷汗浸滿他的臉龐,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。
「你該飲血了,這有助於幫你控制自己的……」攝政王頓了頓,疑惑道,「該稱之為癲癇嗎?」
「誰知道呢?」
特里克說着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酒壺,擰開蓋子,血氣混合着酒精的氣息撲面而來。
「這聞起來可比老鼠血好多了。」
將血液一飲而盡後,特里克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,他平復着自己的呼吸,神情再度變得陰鬱起來。
「當年瑟雷未能完全清算夜王,這也令我們這群夜王親衛們僥倖活了下來。」
特里克的聲音平靜,但又充滿了憎恨,「當時我們還嘲笑瑟雷的懦弱,都到這種份上了,也不敢與自己的父親對峙,同時我們又慶幸着,因瑟雷的懦弱,我們躲過了清算。」
他低聲道,「誰又能想像到,那將是另一場噩夢的開始呢?」
攝政王被特里克的話勾起了回憶,自破曉戰爭的清算後,絕大多數的夜族被瑟雷燒死,僅存的寥寥幾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