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收官章一 無他無中原(1 / 2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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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祥符三年,秋末。

    那支參與一年一度秋狩圍獵的王帳大軍,非但沒有南下涼州關外,反而火速北上,徑直返回北庭京城。

    皇帝陛下在秋狩期間,除了在某晚的畫灰議事上出現過,就再沒有露面,太平令與三朝顧命大臣耶律楚材一路陪同。

    夜色中,宮闈重重,一間遠遠稱不上富麗堂皇的小屋內,燭火輕輕搖晃,非但沒有照耀得屋子亮如白晝,反而平添了幾分陰沉昏暗,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蟬噪林逾靜了。

    一位老婦人面容安詳,安安靜靜躺在病榻之上,似乎在緬懷往昔的崢嶸歲月,又像是在追憶曾經風華正茂的青春時光。

    床榻畔,身為北莽帝師的太平令坐在一根小板凳上,低頭凝視着那位兩頰凸出的蒼老婦人,她白髮如霜。

    一手打造出北莽蛛網的李密弼更是舉止古怪,就那麼坐在屋門檻上,這一刻,這位讓無數北莽權貴都感到毛骨悚然的影子宰相,才真的像一位遲暮老人,寂寞且孤苦。

    「陛下,可曾難受?」

    太平令言語平緩,聽不出半點忐忑惶恐,也聽不出絲毫感傷悲痛,倒是有幾分不合時宜的罕見溫柔。

    老婦人答非所問輕聲道:「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何朕不願接受天人饋贈,不願強撐着苟活四五年?」


    太平令點了點頭,然後很快又搖了搖頭,仍是柔聲道:「都無所謂了。」

    老婦人一笑置之,問道:「你覺得我那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傻兒子,率領麾下四十萬大軍,最後能打下那座拒北城嗎?」

    太平令謹慎答道:「只要拓拔菩薩勝過徐鳳年,就是大局已定,別說十幾位中原武道宗師,再多十人,也無濟於事。退一萬步說,即便拓拔菩薩輸了,咱們也未必輸,陛下不用太過憂心戰事。」

    老婦人雙手輕輕疊放在腹部,微微扯了扯嘴角,「憂心?朕全然不憂心涼州關外戰事,在將兵權交到耶律洪才手上後,朕就放下了。這孩子當了三十多年委屈太子,讓他意氣風發一次,母子之情,君臣之義,就都算互不虧欠。至於那裏戰火是燒到涼州關內,還是蔓延到南朝境內,朕一個將死之人,憂心什麼?又能憂心什麼?朕這一生,自認最擅長寬心二字。對人的愧疚,不長久,對己的悔恨,也放得下。這一生,前半輩子過得如履薄冰,可好歹後半生過得舒坦愜意,挺好。何況以女子之身穿龍袍坐龍椅,千古第一人,流芳百世也好,遺臭萬年也罷,後世歷朝歷代的青史之上,註定都繞不過朕的名字,此生有何大遺憾?大概沒有了吧。」

    老婦人難得這般絮絮叨叨,更難得這般雲淡風輕。

    老人嗯了一聲。

    這位棋劍樂府的太平令,當年憤而離開草原,去往離陽中原隱姓埋名二十年,轉換身份十數個,遊歷大江南北,看盡世間百態,飽覽春秋山河。

    世間讀書人千千萬,興許就只有那位禍亂春秋的大魔頭黃三甲,比這位本名早已被人遺忘的北莽帝師,更為「讀萬卷書,行萬里路」了。

    老婦人喘了口氣,問道:「趙炳和陳芝豹聯手,能不能一路北上打到太安城外?」

    老人點頭道:「肯定能,如果不出意料,兩位叛亂藩王會故意按兵不動,只等咱們跟北涼邊軍這一仗分出勝負,否則太早拿下離陽京城,會擔心咱們退回草原,更怕咱們乾脆捨棄南朝疆域,果斷退至北庭,那麼就又是當初離陽趙室統一中原的尷尬格局,以燕敕王趙炳的性情,絕不會讓自己功虧一簣,到時候徐鳳年就真是下一位徐驍了,北涼還是那個尾大不掉的北涼,不划算。中原那邊唯一的變數,只在顧劍棠的兩遼邊軍,明里暗裏,手握三十萬精兵,抓準時機,說不得就成了西壘壁戰役後的徐驍,而且顧劍棠絕不會坐失良機,畢竟離陽已經沒了那位雄才偉略的老皇帝趙禮,如今的天下也不再是當年的天下,當時徐驍劃江而治,不得人心,可顧劍棠一旦成功入主太安城,就將是順應天命,大不相同。」

    老人見老婦人的精氣神還算好,便儘量簡明扼要地繼續說道:「「中原值此亂世,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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