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合作(1 / 3)
韓練小心地抹過桌子,直起身來,嘆道:「卻不想小老兒有一日,也能開如此一處大酒樓。我自年輕時便賒酒來賣,一心想的,便是有一處自己的酒樓,也不來世間白走一遭。」
一邊的杜循道:「這處酒樓是我們租來,生意未做,租金已經背上。生意若是不好——」
「秀才說哪裏話!」韓練昂然道。「我賣了幾十年的酒,豈會有生意不好的道理!再者說了,我們現在有酒糟里濾出來的酒賣,其他酒樓沒有的,生意自然紅火!」
杜循嘆了口氣:「話是如此說。只是,酒糟里出來的酒,終究太烈,不似大酒小酒。初時人家來償個新鮮,等到年深日久,不知會有多少人喜歡。我們這裏又沒有其他酒賣,唉——」
正在櫃後收拾的杜中宵聽了這話,心中一動,道:「縣裏只是不允我們釀酒,卻沒有說只能賣自家制的酒。既然開了酒樓,為何不能賣其他的酒?」
「其他酒從哪裏來?」
話一出口,韓練和杜循一起想起。對視一眼,一起道:「『姚家正店』!」
今時不比往日,杜家有州里縣裏撐腰,再也不怕吳家,「姚家正店」的態度立即變了。現在不需要再去他們酒樓買酒糟,每日裏自己裝車送過來。就連貨款也不用一日一結,改為了一月一結,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語。「姚家正店」的規模並不比「其香居」小多少,只是開店時間較晚,又在本縣沒有勢力,才讓吳家一頭。現在局勢變了,當然不用看吳家臉色。
杜中宵站起身,繞過櫃枱,出了酒樓的門,站在街邊四處打量。
這裏是縣城的中心地帶,正是十字路口,人來人往非常繁華。縣衙的房產,大多佔據的是城裏的中心地段,有的是縣衙在官方的地上自己起的,還有不少是因為各種原因收為官有的私有房產。這些房產租出去收的房租,是縣裏公使錢的又一個來源。
宋朝財政的中央集權非常嚴重,兩稅等正常收入,全是朝廷所有,地方不得動用。哪怕有的沒有解放京城,放在地方,也有單獨的庫,稱為寄省錢物。省指的是中書,即為中央所有。地方上的寄省錢物一旦短少了,地方官便要受到嚴懲。
縣與州不同,沒有朝廷撥下來的公使錢,只能自己想辦法。不然官員吃喝,平時迎來送往,衙門日常所用,所用的錢都沒有來處。一般的縣裏,公使錢兩大來源,便是醋息錢和官有房屋的租金。
有知縣范鎮關照,杜家和韓家租一起到了這一處酒樓,一年幾十貫的租金並不高。這裏原來是一處旅店,生意清淡,店主開開心心地讓了出來。
這個位置開酒樓正好,不過縣城裏已經有三處酒樓,出於維持酒價的目的,縣衙一直不許新開。此次杜中宵從酒糟中蒸酒,屬於廢物利用,才破例允許他們再開一處。
向南過一個街口,便是吳家的「其香居」酒樓。杜中宵站在自家酒樓門口,能夠看見「其香居」的樓頂。「其香居」開的年歲久,裝修奢華,用具精美,是臨穎縣裏最高檔的酒樓,生意一直很好。吳家正是藉助於「其香居」的利潤,掙下了許多家業,甚至在城外買了幾處田莊。
杜中宵看着「其香居」的方向,臉色非常不好看。有仇不報非君子,吳克久折騰了那一次,官府可以放過他,杜中宵可不會放過他。以後的日子還長,這筆賬非算清楚不可。
韓練和杜循一起從店裏出來,對站在門口的杜中宵道:「我們去『姚家正店』走一遭,看能不能從他那裏賒酒來賣。若是店裏各種酒水都有,生意必然會好。」
杜中宵道:「我們現在的生意,說腳店又有酒樓開在這裏,說酒樓又不能釀酒,跟以前是大大不同了。做着一樣的生意,再想從『姚家正店』賒酒,他們只怕不願。不如我們一起去,從長計議。」
蒸酒的法子來自杜中宵,這幾日他忙前忙後,做事情甚是有條理,杜循和韓練都不再把他當孩子看待。經了這次大難,杜循身體垮了,也有意讓兒子來管生意,自己安心將養身子。杜中宵要一起去,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,兩人急忙答應。
第26章 合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