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張延賞受札(1 / 3)
城鹽州,城鹽州,城在五原原上頭。
蕃東節度缽闡布,忽見新城當要路。
金鳥飛傳贊普聞,建牙傳箭集群臣。
君臣赬面有憂色,皆言勿謂唐無人。
自築鹽州十餘載,左衽氈裘不犯塞。
晝牧牛羊夜捉生,長去新城百里外。
諸邊急警勞戍人,唯此一道無煙塵。
靈夏潛安誰復辨,秦原暗通何處見。
鄜州驛路好馬來,長安藥肆黃蓍賤。
城鹽州,鹽州未城天子憂。
德宗按圖自定計,非關將略與廟謀。
吾聞高宗中宗世,北虜猖狂最難制。
韓公創築受降城,三城鼎峙屯漢兵。
東西亘絕數千里,耳冷不聞胡馬聲。
如今邊將非無策,心笑韓公築城壁。
相看養寇為身謀,各握強兵固恩澤。
願分今日邊將恩,褒贈韓公封子孫。
誰能將此鹽州曲,翻作歌詞聞至尊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白居易《城鹽州》,鹽州城,唐德宗貞元八年(792)年復築,此城再成後,設軍府鎮之,此後西蕃再難入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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孰料高岳點點頭,「公主,岳也知道,你不過想保全太子、蕭妃的地位而已,是不可能謀逆的。可在金吾仗院那邊已得到供狀,你和廣弘可不單單是媚藥買賣如此簡單,廣弘說過,你曾借他聯絡過禁軍軍將,還有邠寧的節帥,單憑這些,公主非死不可。」
郜國公主情緒激動起來,「婦家狗,你說,是不是皇帝指使你先害我,然後再廢......」
「公主!」高岳即刻打斷她的話語,「既然必死,那麼如何不考慮考慮還活着的人呢?」
公主聽到這話,即刻伏在席上,眼淚婆娑着往下流。
她雖然表面上很頑固逞強,但其實即將到來的命運,她心中已然很清楚,高岳沒有對她說謊,她是必死的。
這便是我唐公主的宿命。
高岳自懷裏掏出條錦綾來,交到公主的手裏,讓她可以擦拭淚水,隨即他也不說話,很直接地又推給公主一方麻紙。
郜國公主看着那方麻紙上的字,確實是皇帝的手跡。
「如果你信得過岳的話,你的四個兒子不但不會有殺生之禍,反倒可以在流放途中妥善的照料,這點也是陛下應承的,待到三年後,岳肯定會讓他們再量移回朝繼續為官。」
「我女兒呢?」
「不都寫在這方麻紙上......」
「我信不過你,更信不過如今聖主。」
「公主你不過擔心岳和普王的關係,不過岳可以告訴你一點,那便是岳從來沒有搖動過太子的位置,如果你要擔心,還是多多擔心其他人吧!」
「誰?」
「張延賞。」高岳直接把這個名字說出來,接着他望着明顯驚恐的郜國公主,「公主認為,和你關係密切的妖僧廣弘作亂,張延賞會不抓住此千載難逢的機會?韓晉公橫死了,李令公(晟)淹留城外,現在你也命不久矣,如果你信不過岳的話,試問此後還有誰能保太子之位。」
「你能保太子之位?」
「時間不多了,只求公主儘快思量,我和西川節度使韋皋,怎可坐視張延賞勢大?如公主不從,馬上張延賞便來。」言畢,高岳便起身,作勢要走。
「高兵郎!」當高岳邁出第二步時,郜國公主急忙挽留了他,「即便我答應你,然你真的能......」
高岳轉身重新坐下,對郜國公主施禮,然後很嚴肅認真地說:「岳可對滿天神佛發誓,麻紙上所寫,皆可兌現。請恕岳直言,如真的讓張延賞擅權功成,太子和蕭妃便真的危殆,公主作為將死之人,為何不助人諸己呢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