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武媚娘望城頭(2 / 4)
聽見了徐鳳年輕笑的動靜,依然一動不動,
她與那些講求排場的花魁不同,沒有貼身服侍的婢女丫鬟,連收拾房間打掃庭院都自己動手,特立獨行,放眼粉門勾欄,還真是鶴立雞群了。
石桌上蹲着一隻不臃腫也不消瘦的白貓,就如主人的妖嬈身段一個道理,增減一分都不妥,靈性流溢的白貓有一雙璀璨似紅寶石的眼珠子,盯着人看的時候,就讓人覺得荒誕詭異。
最取巧的是這隻體毛如雪的寵物暱稱武媚娘。
徐鳳年坐在她身邊,輕輕道:「剛回陵州,一口氣睡了個飽,馬上就出來見你了。」
魚花魁伸出縴手撫摸着武媚娘的腦袋,小娘子賭氣似的柔聲道:
「幼微不過是個風塵女,哪裏敢奢望更多,第一次,不過是壯着膽子提了提向那位世子殿下要一個侍妾名分的玩笑,那人便一席手談連續出了昏招,被我屠掉一條大龍。第二次,不過是舞劍一曲,那人便不敢往這院子多呆了。就是不知道這一次,又會出什麼么蛾子,那人就再不來了。」
最難消受美人恩吶。
徐鳳年用打抱不平的語氣憤恨道:「那傢伙也忒不是個東西了,膽小如鼠,氣量如蟲,姑娘,你犯不着為這種人置氣,下次見着他,就當頭一棒下去!」
魚幼薇嘴角微翹,但故意板着臉道:「哦?那敢問公子你是何方人士,姓什名什?」
徐鳳年厚顏無恥道:「不湊巧,姓徐名鳳年,與那混蛋同名同姓,但卻比他強上十萬八千里,哪怕姑娘你說要做妾,二話不說,立馬鑼鼓喧天八抬大轎給抬回家。」
魚幼薇終於轉頭正視徐鳳年,只是這位雙眸剪秋水的美人眼中並無太多驚喜雀躍,繼續望向芭蕉,「晚了,我明天就要去楚州,那裏是我的故鄉,去了就不再回來,」
徐鳳年驚呼出聲。
魚幼薇收回視線,凝視着相依為命的武媚娘,苦澀道:「後悔了吧,可世上哪有後悔藥給我們吃。」
徐鳳年默不作聲,眉頭緊皺。
魚幼薇趴在石桌上,呢喃道:「世子殿下,你看,武媚娘在看牆頭呢。」
徐鳳年 惡魔法則全文閱讀順着白貓的視線,扭頭看了眼不高的牆頭,沒什麼風景,揉了揉臉頰道:「牆外行人聽着牆裏鞦韆上的佳人笑,叫無奈,可我都走進牆裏了,你咋就偷偷出去,豈不是更讓人無奈。」
魚幼薇莞爾一笑,做了個俏皮鬼臉,「活該。」
徐鳳年呆滯,與她相識,從未見過她活潑作態,以前的她總是恬靜如水,古井不波,讓徐鳳年誤認為泰山崩於她眼前都會不動聲色,也一直不覺得她會真的去做一個富貴人家的美妾。
她是一株飄萍才最動人,若成了肥腴的庭院芭蕉,興許就沒有生氣了。
徐鳳年心中自己罵了一句該死的附庸風雅,盡跟大兵痞老爹學壞的了,這老傢伙專門在聽潮亭放了一本自己撰寫的《半生戎馬記》,與兵法大家們的傳世名著放在一起,無病呻吟,恬不知恥。
她雙手捧着武媚娘,垂首問道:「鳳年,最後跟你舞劍一回,敢不敢看?」
徐鳳年沒來由生出一股豪情壯志,「有何不敢?」
魚幼薇輕柔道:「世上可真沒後悔藥的。」
徐鳳年笑道:「死也值得。」
一盞茶後,魚幼薇走出來,風華絕美。她舞劍,走了至極的偏鋒,紅綾纏手,尾端系劍。
剎那間滿院劍光。
上回舞劍請了一位琴姬操曲《騎馬出涼州》,這一次只是由她親自吟唱了一曲《望城頭》,這首詩是西楚亡國後從上陰學宮流傳出來,不求押韻,字字悲愴憤慨,被評點為當世「哀詩」榜首:
西楚有女公孫氏,一舞劍器動四方。觀者如山色沮喪,天地為之久低昂。先帝侍女三千人,公孫劍器初第一。大凰城上豎降旗,唯有佳人立牆頭。十八萬人齊解甲,舉國無一是男兒!
方才武媚娘在看牆頭。
那當年是誰在看那
第七章 武媚娘望城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