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家務事(2 / 4)
感染,嘴角含笑,約莫是覺得這位公子哥有趣,連這白粥醋白菜都能吃得津津有味。
徐鳳年喝粥不快,慢悠悠吃掉三碗,放下碗筷心滿意足道:「好吃。」
小娘溫婉笑道:「天天吃頓頓吃,也就不好吃了。」
徐鳳年點頭又搖頭道:「總好過餐餐山珍海味,起碼能養胃,再說了人間至味是寡淡,一般人吃不出這個境界,我也是遊學以後才知道的。」
小娘斂了斂秀氣眉目,拍了拍右松的腦子,小孩兒懂事,馬上去收拾碗筷搬回灶房。她這才小心翼翼問道:「公子送出去多少銀子,就當許清欠你的,以後一有閒錢就一點一點還,行不行?」
徐鳳年笑而不語。
小娘臉皮委實單薄,一下子被他看得紅了臉。
徐鳳年平靜道:「北涼像你這樣的小戶人家,門道營生多一些的,一年拼死拼活也不過積攢十幾二十兩銀子,就算你會刺繡,能繡一些漂亮香囊賣給家境殷實的小姐姑娘們,可倒馬關就這般大小,你一年能賣出去幾個?若是花了大價錢從綢緞莊買來細碎緞子,卻沒能把香囊賣出去,壓在手上,就算只有一個,你也得不虧不少錢吧。就算生意好,你白天得忙莊稼活,這細緻的刺繡活就只能擱在晚上,點了油燈慢慢勾挑捻,睏乏了,一個不小心睡去,醒來時才發現油燈給浪費了,你不心疼?還不得狠狠拿繡花針刺自己兩下?退一萬步說,你加上那筆撫恤費,一年能還我三十來兩銀子,你得還幾年?照理說,比倒馬關折衝副尉還要大的官,一兩百兩銀子塞牙縫都嫌磕磣人,能入這種官老爺的法眼?所以啊,這個話頭,你根本就不該提起,反正我也不缺這點錢,就當我行善積德了一回,不挺好。」
小娘抬起頭,咬着嘴唇眼神清澈說道:「要還!」
徐鳳年笑道:「要還?好啊,五百兩銀子打底,再說了這官場上也不是你送銀子別人就願意收的,與那位將軍那裏要來的人情,你又怎麼折算?值不值一千兩?算你一千五百兩,你慢慢還個五十年?」
小娘平靜道:「以後讓右松接着還。」
徐鳳年哭笑不得,這許織娘的執拗性子,莫不是打娘胎里就帶來的?
小娘突然輕聲道:「我其實知道公子也不富裕,萬萬不能讓公子做這個冤大頭,心裏過意不去。」
徐鳳年訝異道:「此話怎講?」
小娘臉頰紅潤,弱弱說道:「公子方才接過碗筷的時候,許清看到公子手心和十指都是老繭。」
徐鳳年愣了愣,笑容古怪。
小娘誤以為傷了這位陵州士子的自尊心,她可是也曾聽說大城裏的士子書生們,重臉面重過錢財,仁義道德比黃金白銀要更值錢,對此她不太理解,卻也覺得是極好的事,若是因此讓這位負笈遊學的士子覺得拉不下臉?小娘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嘴太笨,悄悄拿兩根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,眼眶裏一瞬就又濕潤,以前她日子再苦,委屈再大,也不會如此軟弱的。
徐鳳年欲言又止,沒有解釋這裏頭的誤會,轉身朝躲在灶房門後的右松招了招手,將春雷刀摘下交到稚童手裏,正了正臉色說道:「不管你怎麼想,我說完一些話就要走了。這筆銀子,你真想着還,也行,等哪天一口氣攢夠了,再來陵州找我,否則你就當作我丟不起那個每次收你幾十兩碎銀的臉。我哪怕再雙手老繭,家境一般,既然是士子,這點臉皮還是要硬撐起來的,士族門第里出來的人,跟你一樣,在錢的事情上比較認死理。」
小娘嘆息一聲,不敢再一味鑽牛角尖,生怕這位好說話的公子一氣之下拂袖而去,本就是她與右松的大恩人。
右松抱着這柄名聲不顯於北涼的春雷刀,連北涼王府也沒有幾個人曉得它與繡冬刀的名號,恐怕也就梧桐苑那些個丫鬟才曉得,但梧桐苑看似和睦,世子殿下與她們從不講規矩,可她們如何敢不與北涼王府講規矩?任何有關世子殿下的消息,再小再瑣碎,一旦傳入外人耳朵,就是死罪一樁,北涼王徐驍對世子殿下和藹得不像話,對下人們,尤其是不懂規矩的僕役,可從沒
第十一章 家務事